【帝秀】螺旋
Chapter 81
被抓住那一刻他就认出了帝林。紫川秀尽力将自己蜷缩起来，帝林抱着他，将他置于自己的后背与地面之间的安全区域。膜翼拍打的声音从帝林背后掠过，紫川秀的余光扫到类似蝙蝠的生物，幸好它们只是被外面的声音惊吓逃命，而不是要用送上门来的人类加一顿夜宵。
等到洞内安静下来，紫川秀长出一口气，直接瘫在地面上。原来之前黑纱已经认出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离镇守府的范围不远了，于是带着帝林从一处破损的墙壁钻了进去，正绕过镇守府大门的认证环节。另一处岔路通往这个山崖之下的山洞，不知是自然坍塌形成的还是当初建造镇守府时刻意留下的暗道，帝林这才来得及救下被暴龙逼得差点跳崖的小弟。
紫川秀还在地上喘粗气，帝林伸手拉他起来。重新站起来后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双方不相上下的狼狈。紫川秀咧嘴一笑，正想讲点玩笑话调节一下气氛，忽然却被帝林一把捏住下巴吻了上来。手忙脚乱间他不小心一口咬在了帝林的嘴角，淡淡的血腥味儿点燃了帝林骨子里的那点暴虐冲动，他掐着小弟的下巴，逼迫他不得不张着嘴，舌尖被帝林咬了一下，尖锐的痛感让他失去了反抗的机会。口腔被帝林的气息侵占，但对方强硬的动作比起接吻更像是野兽的撕咬。紫川秀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换来帝林更用力的钳制。
砰地一下，紫川秀被推到岩壁上，背后碎石扎得他毫无形象地龇牙咧嘴。帝林又重重咬了他一口，痛感差点让紫川秀飚出生理眼泪来。不满于帝林的强权压制，紫川秀毫不示弱地抓着帝林的领口，只可惜他比帝林矮上大半个头，不像是威胁，反而像是要将自己挂在大哥身上似的。
论武功两个帝林也不够紫川秀打的，但是哪里有因为亲嘴就认真动手的道理？何况他们早就确认了关系，是正式交往。没有内力的加持，紫川秀被帝林按在墙上几乎动弹不得，还被迫仰着头被帝林又啃又咬。在尝到自己的血的味道后紫川秀终于忍不了了，他揪着帝林的衣领，恶狠狠地叼住帝林的薄薄的下唇，把握着力度磨了一下。血迹与水光涂在帝林锋薄的唇上，艳糜的色泽像是女人精心涂抹的口红，紫川秀忍不住又用了三分力，似乎腹中腾起了一股饥饿感，催促着他吞下什么。
帝林的绿眼睛亮得惊人。接吻的时候他没有闭眼，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小弟的脸看。视线交接之时紫川秀被那浓烈的颜色烫到般，立刻错开眼神，下意识也松了嘴。帝林一直强硬钳制着紫川秀的力度也放松了几分，紫川秀借机喘了口气，双手松开，搭在帝林肩膀上，推了推他。
帝林慢慢退后一点，气势也不再那么凌厉。他的嘴唇还是艳红的，似乎有点肿，紫川秀估计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帝林舔了舔嘴角被咬出来的伤，紫川秀眼皮一跳，下意识用力按住帝林的肩膀。
“恩？”帝林的声音有点哑。
“呃，大哥，你没受伤吧？”紫川秀慌忙找借口道。他想起刚才飞出去的不知道是不是蝙蝠的生物，伸手去摸帝林的后背，没摸到什么伤才松了口气。
帝林却看着他道：“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阿秀，我很担心你。”
紫川秀脸一红，帝林盯着他很一会儿，才移开目光道：“走吧。”
紫川秀慌忙点头，跟在帝林后面往洞穴深处走。走出没几步，紫川秀看到黑纱倚在墙边等他们，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脸上。紫川秀心想要是他敢说什么风凉话自己一定叫他见识见识什么是人类第一高手左加明王唯一的传人，然而黑纱却极其识相地保持了沉默。
洞穴深处能看到一堆乱石，其中还散落着不少那些特殊的白色金属。往前再绕过一个岔路，不用黑纱介绍，紫川秀也看到了走廊上挂的刻着东南镇守府的牌子。从破损处进入镇守府的时候紫川秀犹豫地看了一眼帝林，黑纱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道：“这里不需要血统认证。”
看到帝林也点头，紫川秀放心地跟着帝林进入了镇守府的范围。这里似乎是在叛乱中受损的部分，走廊上原本铺设的神秘材质坑坑洼洼的，或许是被那种威力巨大的红色光线损坏。通道里面依旧亮着柔和的白光，在这山体内部，远远看去倒确实十分渗人。紫川秀辨认了一番牌子上有些剥落的字体，喃喃念道：“东南防卫镇守府第三分署外勤一队……”
他问黑纱：“我们要去哪里？”
黑纱指了指脚下。紫川秀挑起眉梢道：“地下？”
“是的。”黑纱点头，“根据我们对东南镇守府的了解，这里主要划分为三大部分。其一是明王殿下带你见过的资料室，算是后勤部分；第二是研发实验各种武器装备的地方，遗憾的是这些武器早就不能用了，我们花费了数百年时间，也没能研究出什么结果来。”
紫川秀将黑纱的讲述与自己在蒙汗带领下的见识一一对应，想不到黑纱居然对东南镇守府了解的如此透彻，想必在血眼族离开魔族王国后，林家人依旧没有放弃暗中钻研他们的“圣地”吧。
“最后，也是最神秘的地方。”黑纱说，“在镇守府的地下，有一片很大的空间，里面有很多奇怪的生物标本。它们不是人类，也不是神族，甚至不是野蛮人。我就是在那里见到过之前袭击你的东西，当然，是死的。”
“死的……”紫川秀喃喃道：“那为什么又活过来？”
“不知道。”黑纱很干脆地承认，“不过这可以证明，的确有什么事情在镇守府内发生了。”
紫川秀有些疑惑地问：“可是捍卫者把这种怪物放在自家地下干什么？会不会这些也曾经是野蛮人，只不过在捍卫者的时代就灭绝了，所以神典中没有记载。”
“武器。”帝林忽然插嘴。紫川秀惊讶地看着他，帝林继续道：“它们也可能是捍卫者用于抵御野蛮人，而创造出的武器不是么？”
虽然目前战争的主流依旧是用刀剑长矛交战，但这并不防碍帝林对武器的敏锐直觉。虽然那个袭击紫川秀的怪物是个活物，与刀剑弩机等他们熟悉的铁器相差甚远，但那股冰冷的血腥气帝林错认不了。凭借多年在战场上磨炼出的直觉，帝林敏锐地抓住了那东西的本质。它虽然能够活动，似乎也有基本的意识，但比起由理智或感情操控的人类，它并没有思维，而更像是一种被专门培育出的，特殊的武器。
紫川秀琢磨着帝林的观点，觉得似乎也很有道理。对付野蛮人不能以常理思考，像这种速度极高，攻击欲望旺盛，又似乎本能地追逐血肉的东西，如果能够控制，自然比会受伤，会感到恐惧的士兵更能对野蛮人造成重创。
黑纱并不意外地看了帝林一眼：“也有人提出过这种猜测。但是不能解释的是，捍卫者是如何控制他们的。看这次袭击他的个体，这东西对捍卫者的血统没有特殊的反应。”
帝林嗤笑一声：“不能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
黑纱没对帝林的态度有什么反应。他只是走在最前面领路，经过一个又一个分叉口，却毫无犹豫，似乎对这里的路线了如指掌。紫川秀心里暗想，即使是蒙汗也不可能比黑纱更了解这个“蒙族圣地”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被他当成宝贝的圣地，这个塞内亚人的军师却可以自由出入？
“这里已经靠近正常进出的入口了。”黑纱终于停了下来。从山洞的缺口处进入，一直前进到黑纱停下的门前，紫川秀粗略估计至少过去了两个小时。这东南镇守府的规模庞大得让他咂舌，他记得当初自己跟蒙汗走正门进入时是第六分署，而自己刚才看到的铭牌是第三分署，不过是三个编号，居然占地如此巨大，镇守府中一共有多少个分署？捍卫者不会是将整座山头都挖空了吧？
黑纱将手掌在墙壁上一贴，面前一扇铁门悄无声息地向上收起。紫川秀眼前一亮，见到一个眼熟的宽阔大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机油与钢铁的味道，因为通风不佳还有点怪味儿。他们走进这个大厅，紫川秀认出是蒙汗带他来的那个存放着钢铁武器的地方。他张望了一下，果然在记忆里的位置找到了那让他吃惊不已的钢铁巨人。
帝林的视线不出意料地被那散发着凌冽杀气的钢铁机械吸引了。他绕着那巨人仔细地观察了一周，尽管这东西的表面蒙上了一层灰尘，但丝毫不妨碍看到它的人想象出它在战场上的凌然威风。帝林仔细观察了十多分钟，终于长叹一口气：“如果人类能操控它，野蛮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言外之意自然是魔族人更没有什么可怕的。黑纱没有反驳，而只是平静地道：“很遗憾，监察长阁下，我族钻研几百年，实在是无法参透捍卫者的科技。”
帝林笑了一下。如果魔族人能研究明白这东西，还死磕什么瓦伦？
“光明王殿下，监察长阁下还请到这边来吧。”黑纱引着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没有门，只有光滑的墙壁，与蒙汗带他走的并不是一个方向。紫川秀看着黑纱伸手在墙上一按，那墙壁忽然闪过一道绿光，凝聚在黑纱的手掌上。紫川秀惊讶地听到一个男声响起：“检测通过，确认为第十三林系捍卫者传承，权限等级符合。”
这里还有一扇门？紫川秀与帝林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讶。墙壁上悄无声息地裂开一道口子，随后是一个平台从底下升起，黑纱率先走上去，紫川秀有点犹豫，这时帝林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
好吧，黑纱应该不必费这么大周折就为了把我骗过来坑死的吧……紫川秀在心底念叨几句，也站上了平台，帝林紧随其后。三个人都穿过那扇门后他们脚下的金属平台一震，墙壁合拢，平台也向下降去。
平台的四面由透明玻璃封闭。紫川秀新奇地敲敲，通过玻璃看向前方。地下的照明系统似乎有些问题，这里空间很大，却基本都淹没在黑暗之中，紫川秀只能凭借平台自带的光看清离自己很近的东西。他们还在下降，紫川秀的眼神扫过下方，看到许多奇怪的，罐子一样的东西。
这都是什么？紫川秀疑惑地想要仔细观察，忽然却听到一阵幽幽的哭泣。他呆了一下，这样忧伤凄怨的哭声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可以确信自己之前在魔鬼城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TBC-
评论(13)